印度：寒流来袭 北方邦129人被冻死

　　突如其来的寒潮使印度北方邦冻死155人，在新德里和北部其他几个邦，也经常听到冻死人的消息。据统计，新德里有超过30万人无家可归，有人认为这一数字已高达100万。2007-2011年间，仅在新德里5个区中就有6861个无家可归者死去，冬天情况最为严重。

　　新德里遭遇了四十几年来最冷的冬天，其最低温度接近1度，而北印度大片地区的最低温度都要比往年冬天低5度以上。(图片来自：华盛顿邮报)

　　北印度冻死上百人

　　新年前几天，笔者在沐浴着午后阳光的庭院里上课，当时气温大约10度左右，怕冷的老师说，这就是新德里最冷的天气了，“No morecold!”不会再比这更冷的了。

　　然而，新年一到，新德里的冬天却再次降温，每天都是雾气蒙蒙，潮湿又刺骨的冷气可以穿透全身。据媒体报道，新德里遭遇了四十几年来最冷的冬天，其最低温度接近1度，而北印度大片地区的最低温度都要比往年冬天低5度以上。

　　走在大街上，随处可以看到一堆印度人聚在一起搭着树枝、升起篝火御寒。据新闻报道，突如其来的寒潮已经使北方邦冻死155人。而在新德里和北部其他几个邦，也经常会听到冻死人的消息。有些流浪者找不到树枝，只能燃烧塑胶袋取暖——“再毒也比冻死好”，一位蹲在火堆旁的流浪汉对采访他的记者说。

　　每年夏天都会有印度人被40多度的天气热死，可是寒潮冻死人还是第一次见。虽然新德里的冬天确实冷得难受，但笔者出门也只穿一件普通的毛衣和外套，感觉与在中国广州差不了多远。难道真的是因为印度人受热不受寒么？

　　路有冻死骨

　　其实不然，只要晚上出门在新德里的街头走上一圈，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据媒体报道，冻死的人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零工或流浪汉，他们多是冻死在公园或者大街边。

　　在新年的傍晚，《今日印度》杂志对新德里无家可归者做了一个报道，住在天桥底下的一位43岁的零工说：“新年没有给我带来什么……我所关心的是如何与整个寒冷的季节搏斗”。在过去的10年里，他新年所做的事情就是尽早收工，以防止被街上的新年飙车撞到。在印度，一个零工的工资只能买得了最基本的食物。

　　德里大学的留学生小潘给笔者讲述了另一位零工的故事，他看起来“相对幸运”。这是一个来自北方邦的15岁小伙，他的父亲已经去世，在新德里帮一家果汁店打杂工，酬劳就是基本的一日三餐，另外他还被允许晚上睡在果汁店里。最后小潘的印度同学花了2000卢比(约230元)帮他租了一辆三轮车拉客人。由于营养不足、力气不够，他无法像其他车夫那样卖力，但除却租金他现在每天还能挣100多卢比。“比那些无家可归者好多了，至少有个小屋睡觉”，小潘说。

　　提巴提亚(Tibattiya)——一个住在政府收容所的车夫则说，他每天晚上和早晨由于太冷，根本睡不着觉，新年还要更卖力地拉客，“谁会去关心新年呢”？“我经常会看到一些人死死地横在路上，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了”，印度朋友苏尼尔(Sunil)向笔者说。

　　据一家印度NGO统计，新德里有超过30万人无家可归，甚至有人认为这一人数已经高达100万。对于这些无家可归者的生存状况，德里政府对活动人士的回复是：2007-2011年这4年间，仅在新德里5个区中(该市共有11个区)就有6861人死去，冬天情况最为严重。如果按此数据，目前被报道出来的有限事例显然只是冰山一角。

　　政府收容所供应不足

　　由于这个冬天太冷，德里高等法院在新年伊始紧急下令，要求政府提供更多收容所给无家可归者过夜。目前，只有2.5%的无家可归者晚上住在收容所。法院规定，每十万人就要设置一个夜间收容所。

　　不过，据印度媒体调查，法令执行得非常糟糕。正在运营的收容所人满为患，而且还不供水供电。在提供厕所的收容所如厕、洗澡需要另外交钱，而在没有厕所的收容所则就地解决，整个环境臭气熏天。

　　“收容所人山人海，你们必须亲自来看看人们是怎么扎堆在一起睡觉的，东西还经常被偷”，一位三轮车夫向前去收容所采访的IBN-live电视台记者说。在另一个收容所，一位建筑工住在收容所外面的大树下，因为他觉得收容所里有各种各样的病人，怕染病而不敢进去。还有一些收容所根本没有开放或被用做其他用途。

　　无家可归者引起不少NGO组织和市民的关心，有NGO组织向他们提供了各种帮助。另据德里市场上的贸易商反映，近日毛毯销量火爆，很多热心人一采购就是几十条，用来分发给露宿街头者。

　　新德里20年来的快速发展，在尚在温饱线下的农村看来，那里像是一个天堂，大量人口纷纷涌入印度首都寻找温饱和发财梦。在1991-2011的20年里，德里的人口增加了730万，达到1600多万。而新增人口中，住在贫民窟或者露宿街头的不在少数。根据德里市政公司的报告，德里有将近一半的人口住在贫民窟，给城市的治理留下的只有一个结论——无解！最终的情况就是，政府仅能多说少做，媒体忙着做暴怒或悲伤的报道。

　　回到中国，寒潮同样袭击了大部分地区，据IBTimes的报道，与新德里差不多冷的广州，2012年有报道的流浪汉冻死也有5例。相反的是，政府提供的收容所不是人满为患，而是由于种种原因，使流浪汉不敢问津。

　　一想起每逢讨论中印经济的论坛，言必称中国和印度很快将主导世界经济。作为一个用得起加热器的学生，只期望今年的夏天不会热死太多人。

　　(作者为印度德里大学留学生，2007年毕业于中山大学哲学系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