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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克思从悉尼到莫斯科的行走路线
撰文、图片提供/Maxim Mikhalev(俄罗斯) 翻译/张亮
俄罗斯人马克思·米克哈勒夫(Maxim Mikhalev)30出头,作为一个儿子、丈夫和父亲,他和许多普通人一样,有着多重的社会家庭身份,还有令人羡慕的家庭与物质生活,但这些东西,却无法掩盖他的疑惑,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某种“强烈的呼唤”。于是,马克思“做出了要为自己而生的决定”,并要“通过某种仪式为未来而生”。马克思选择了一段从地球仪上找到陆上最长距离——从澳大利亚的悉尼到俄罗斯的莫斯科。他选择一个人身无分文地完成这段寻找心灵方向的旅程;这段他自称为“西游记”的路途,也是他“找寻自我的朝觐之路”。
表面的所有尺度
我曾有过简单明了的生活,在自己宁静的办公室里的一角,有自己的家和光明的前途,可以今天买车,明天开着它去家乐福超市,后天去野营。这种生活在每个人的心中,都会出现在“美好的某一天”里。然而,有一种力量,一种从日常天地的舒适中迸发,让我放弃所有,获得重生并成为真正的人的力量。这力量迫使我做出决定,要为自己重生。
就在今天,在澳大利亚悉尼郊区的一个车站,我需要通过一个仪式死去,并获得新生。我要从这里出发回到莫斯科。我把工作、家庭、朋友、金钱、地位、角色和状态都留在了遥远的莫斯科。那里现在正是春天,而澳大利亚却已是秋季。我拥有的,只有肩头14公斤重的背包、内心强烈的自信和引人入胜的前进道路。
微笑的大胡子对我叫着:“我们去纽卡斯尔,可以带你上路。”
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又问了一次:“我没有钱。”
“什么钱?我们看上去像野蛮人么,不知道你是搭便车?上来!这不能停车!”
搭到的第一辆便车!
一旦上路,距离莫斯科就不遥远了。
第一天走了200公里,美特兰是我漫漫回家路上的度过第一个夜晚的地方。秋季里刚过四点太阳就落下,这里距离南极不算太远。我看到了公园和教堂。我的运气很好,教堂里正举行圣餐仪式。我走向牧师,表达希望参加仪式。“当然可以,热烈欢迎。我们今天的活动随时参加都不算迟到。”我观察教堂里的装饰,流线型的石拱门让人想起英格兰,粗糙的长凳突出了信仰者的朴素。阅读墙上的铭文,有很多在过去因水灾而遇难者,有许多在河里淹溺的人,中间是本地足球俱乐部队长的悼词。居民们打量着我和我的背包。教堂是个古老的俱乐部,在这里可以知道最新的消息。大家穿戴盛装,谈着最近的比赛。我也领到了圣餐,和所有人一样喝下了红酒,跟大伙儿握手拥抱。我真正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不大但却充满友好气息的家庭的一分子!离家远了,是多少会想家的。
一位热心的老大娘带领我飞快的将四周转了个遍,交给我祈祷的经文,在我的水壶里灌满圣水:“有地方夜宿么?”
“没有”,我老实回答。
“那就在这里和圣诞老人一起吧。”老大娘同样老实建议。
我总在考虑如何度过我的第一个夜晚,如何找到免费住宿的地方。而免费地方自己找到了我,就在这间古老的教堂里,看来上帝真是站在我了的这一边!